"全網堅果銷量第一"被訴虛假廣告宣判

　　編者按：

　　原告認為被告三只松鼠公司發布的：

　　“全網零食堅果行業銷量第一”、

　　“我們，六冠王，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

　　“全網堅果零食銷量T0P1”的廣告內容，

　　“屬于虛假廣告...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遂起訴，近日該案宣判

　　北京互聯網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9)京0491民初2139號

　　原告：王柱，男，漢族，住河北省保定市。

　　委托訴訟代理人：郭杰，北京市世紀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三只松鼠股份有限公司，住所地安徽省蕪湖市弋江區蕪湖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久盛路8號。

　　法定代表人：章燎源，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帥，北京天達共和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浙江天貓網絡有限公司，住所地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區五常街道文一西路969號3幢5樓506室。

　　法定代表人：蔣凡，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付卓，北京嘉潤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王柱與被告三只松鼠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三只松鼠公司”)、浙江天貓網絡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貓公司”)網絡購物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9年1月22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王柱委托訴訟代理人郭杰，三只松鼠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張帥，被告天貓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付卓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

　　1.被告三只松鼠公司立即退還原告貨款82.64元，原告向被告三只松鼠公司返還所購商品;

　　2.判令被告三只松鼠公司向原告賠償500元;以上1、2項合計582.64元;

　　3.被告天貓公司對以上第一、二項的債務承擔連帶責任;

　　4.判令二被告立即撤銷天貓(TMALL.COM)“三只松鼠旗艦店”上“全網零食堅果行業銷量第一”、“我們，六冠王，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全網堅果零食銷量T0P1”的虛假信息;

　　5.判令二被告在全國性公開發行的報紙上向原告公開賠禮道歉，要求致歉內容應包含本案判決書案號、虛假宣傳內容、持續時間;

　　6.案件受理費及公證費由二被告負擔。

　　事實和理由：

　　被告三只松鼠公司是天貓TMALL.COM網絡購物平臺“三只松鼠旗艦店”的經營者。2018年12月18日，原告在天貓TMALL.COM網絡購物平臺上選購商品。

　　當看到三只松鼠打出的“全網零食堅果行業銷量第一”，“我們，六冠王 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全網堅果零食銷量T0P1”等醒目廣告時，原告認為三只松鼠是一家有實力、值得信賴的品牌，于是決定購買三只松鼠的產品，從而下單購買了“三只松鼠_碧根果210gX2”一份、“三只松鼠_夏威夷果265gX2”一份，訂單號3003 4118 7446 8071 72，訂單總價84.8元，實付款82.64元。

　　原告付款后，被告三只松鼠公司通過快遞方式將上述商品送至原告指定的收貨地址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路32號。2018年12月19日，原告收到上述商品。

　　原告下單后向朋友推薦了三只松鼠，但朋友告訴原告：三只松鼠公司發布的“全網零食堅果行業銷量第一”、“我們，六冠王，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全網堅果零食銷量T0P1”的廣告內容未經驗證的統計結果，該結果是夸大的、虛構的，屬于虛假廣告，該品牌并不值得信賴。原告聽到朋友這樣說，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通過發布上述夸大的、虛假的、引人誤解的廣告內容，誘使原告做出了購買三只松鼠產品的錯誤意思表示，根據《侵害消費權益行為處罰辦法》第六條“經營者向消費者提供有關商品或者服務的信息應當真實、全面、準確，不得有下列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宣傳行為：(八)夸大或隱瞞所提供的商品或者服務的數量、質量、性能等與消費者有重大利害關系的信息誤導消費者;(九)以其他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宣傳方式誤導消費者。”

　　第十六條第二款“經營者有本辦法第五條第(七)項至第(十)項、第六條和第十三條規定行為之一的，屬于欺詐行為”之規定，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五十五條“經營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務有欺詐行為的，應當按照消費者的要求增加賠償其受到的損失，增加賠償的金額為消費者購買商品的價款或者接受服務的費用的三倍;賠償的金額不足五百元的，為五百元。法律另有規定的，依照其規定”故起訴請求判如所請。

　　被告天貓公司作為網絡交易平臺的提供者，明知或者應當知道被告三只松鼠公司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但未采取必要措施，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四十四條第二款之規定，二被告應當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被告三只松鼠公司辯稱，不同意原告的訴訟請求。

　　被答辯人于2018年12月18日在天貓三只松鼠旗艦店上訂購了“三只松鼠-碧根果210gx2”一份，“三只松鼠-夏威夷果265g x 2”一份(以下簡稱“涉案商品”)。原告稱被告網站所發布的“全網零食堅果行業銷量第一”、“我們，六冠王，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全網堅果零食銷量TOP1”的廣告內容是夸大宣傳。

　　答辯人所發布的上述廣告內容均經過合法的統計數據驗證，上述數據內容均來源于阿里巴巴數據后臺統計“數據魔方”、“生意參謀”不存在任何虛假宣傳或者欺詐行為。

　　具體理由：

　　一、被答辯人稱答辯人所發布廣告內容“全網零食堅果行業銷量第一”中“全網”應被理解為所有互聯網交易平臺，且被答辯人認為原告上述廣告內容銷量第一即包含線上銷量部分也包含線下銷量部分。答辯人對此均不予認可。答辯人上述廣告內容僅指三只松鼠品牌堅果類商品在淘寶網和天貓網范圍內的堅果類行業排名第一，并非被答辯人所指全部互聯網交易平臺，亦或線下銷售數據。

　　從原告提交的公證書證據材料中可以看出，答辯人發布的廣告內容中“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的上述廣告內容上角位置添加有“*”，并在原告公證書證據材料(附件第19頁)中可以看到，“*數據來源于阿里巴巴數據后臺統計，范圍限定淘寶和天貓”。

　　被告在發布上述廣告內容的同時，對其數據來源以及數據的限定范圍均進行了明確注釋。而且一般公眾在瀏覽上述廣告發布內容時，并不會出現在天貓頁面上的“全網”字樣理解為全部互聯網交易平臺。被答辯人故意將答辯人上述廣告內容的含義曲解為“全部互聯網”或“銷量排名包含線下銷售”完全沒有任何事實依據及合理性。

　　二、被答辯人稱，答辯人發布的廣告內容并未經過驗證，對此不予認可。答辯人所發布的所有廣告內容均有合法且真實的數據統計來源。具體理由如下：自2013年度開始至2018年度(共六年度)期間，三只松鼠品牌堅果類商品在天貓及淘寶網的銷量排名第一，該數據來自于阿里巴巴后臺銷售統計數據。詳見答辯人證據一至證據六(公證書材料)。

　　雖然答辯人證據一至證據六公證書中缺少了2013年1月至2013年6月期間、2015年7月至2015年8月期間以及2018年8月至12月期間的銷量排名數據，但上述缺失月份三只松鼠的銷量排名可以由浙江天貓技術有限公司所出具的《告知函》(答辯人證據七)補充證明，2018年8月至2018年12月期間的銷量排名數據可以由答辯人證據八銷量截圖來證明。上述證據材料所述數據均來源于阿里巴巴后臺數據“數據魔方”“生意參謀”。

　　被答辯人稱，上述統計數據并未經過國家有資質的第三方審計機構進行審計，不具有真實性與合法性。答辯人對此不予認可。上述統計數據的內容為“三只松鼠品牌在天貓及淘寶網零食堅果行業的銷量排名”，屬于阿里巴巴后臺銷售數據，客觀不可能通過所謂“第三方審計機構”進行審計，而且答辯人所提交的證據材料中均為阿里巴巴自營統計數據，其真實性與合法性是可以被認可的。

　　此外，廣東省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在(2018)粵03民終13763號《民事判決書》中，經過法庭調查認定，答辯人自2013年7月至2017年6月期間，三只松鼠公司在淘寶和天貓的類目“零食/堅果/特產”銷量排名第一。

　　三、被答辯人并未提交任何實質性證據，答辯人所發布的廣告內容均有真實、合法、有效的數據來源，不存在任何夸大、虛假宣傳之情形，且并不違反任何法律法規。

　　天貓公司提交答辯意見如下：

　　一、答辯人并非本案爭議所涉網絡購物合同的當事方，不應承擔合同義務。天貓網系由答辯人運營的網絡交易平臺。相關申請人在認可并同意遵守答辯人制定的有關該網絡交易平臺的《服務協議》及其他規則前提下，經注冊成為該網絡平臺會員后，既可以賣家身份在該網絡平臺上發布有關其提供的產品與服務信息，又可以買家身份在該網絡平臺上訂購其需要的產品與服務。

　　在每宗具體交易中，答辯人并不參與買家和賣家之間對交易對象和交易物品的選擇和決定，與賣家之間亦不存在共同經營、共擔風險的商業關系或擔保關系。買賣雙方通過網絡平臺達成網絡購物合同糾紛，實質仍是買賣合同，基于合同的相對性，該合同的效力僅及于買賣雙方。

　　具體到本案爭議，基于合同法合同相對性的概念，該合同的效力僅及于買賣雙方，其合同義務亦應僅由買賣雙方承擔。本案中，答辯人并非該買賣合同的當事方，不應當承擔合同義務。同時，作為網絡交易平臺的提供者，答辯人已經履行了相關資質審查等義務(詳見以下各部分)，不應當承擔任何獨立或者連帶的賠償責任。

　　二、根據國家現行法律法規，答辯人亦無需承擔對被答辯人賠償損失等法定責任。

　　1、法律對于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向消費者承擔賠償責任的情形進行了明確規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下稱“《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四十四條規定：“消費者通過網絡交易平臺購買商品或者接受服務，其合法權益受到損害的，可以向銷售者或者服務者要求賠償。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不能提供銷售者或者服務者的真實名稱、地址和有效聯系方式的，消費者也可以向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要求賠償;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作出更有利于消費者的承諾的，應當履行承諾。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賠償后，有權向銷售者或者服務者追償。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明知或者應知銷售者或者服務者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依法與該銷售者或者服務者承擔連帶責任。”

　　由上述法律規定可見，消費者就其網絡購物糾紛，可向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提出賠償要求的，限于三種情形：(1)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不能提供銷售者或者服務者的真實名稱、地址和有效聯系方式的;(2)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作出更有利于消費者的承諾的;(3)網絡交易平臺提供者明知或者應知銷售者或者服務者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未采取必要措施的。

　　2、答辯人并不存在法律規定需要向消費者承擔賠償責任的情形

　　(1)答辯人已要求賣家作為入駐商家提交營業執照等必備資質證照，并掌握了其身份證信息、聯系電話等。

　　(2)就本案爭議所涉商品，答辯人從未向被答辯人作出比賣家更為有利的承諾，答辯人也并未對賣方的銷售行為承擔任何保證或其他形式的擔保。因此，就本案爭議而言，并不存在須由答辯人向被答辯人履行的、對于被答辯人更為有利的承諾。

　　(3)就天貓商城等網絡交易平臺及其所代表的網絡購物消費方式而言，《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等法律法規的立法本意是對其進行鼓勵、促進，雖然在特定情況下網絡交易平臺需要對消費者承擔一定責任，但絕非要苛求網絡平臺運營者對相關交易主體的一切行為實施過于嚴格的監控。

　　天貓商城作為國內領先的網購平臺，其入駐商家及用戶數量極其巨大，要求答辯人對平臺上每一個賣家的交易行為進行實時監控顯然不太現實，也不符合《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立法本意。但為了維護市場的穩定和秩序，答辯人已依據制定的《天貓規則》等管理文件對入駐商家進行前置審批，要求其提供了營業執照等資質文件，并對其基本信息進行了公示。

　　同時，就網購的相關風險，答辯人也已在《服務協議》(已公示并在被答辯人注冊之時要求其閱讀、同意)第4.6條“【海量信息】”條款中對消費者進行了明確提示：“天貓僅向您提供天貓平臺服務，您了解天貓平臺上的信息系用戶自行發布，且可能存在風險和瑕疵。鑒于天貓平臺具備存在海量信息及信息網絡環境下信息與實物相分離的特點，天貓無法逐一審查商品及/或服務的信息，無法逐一審查交易所涉及的商品及/或服務的質量、安全以及合法性、真實性、準確性，對此您應謹慎判斷。”

　　綜合上述，答辯人并不存在“明知或者應知銷售者或者服務者利用其平臺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的情形。當事人圍繞訴訟請求依法提交了證據，本院組織當事人進行了證據交換和質證，包括線下對三只松鼠公司作為證據提交的六份公證書原件、光盤的核驗，以及對作為證據八銷量排名截圖真實性材料的公證書原件的核驗。

　　對當事人無異議的證據，本院予以確認并在卷佐證。

　　2018年12月18日，原告王柱使用淘寶賬號：×××，通過被告“天貓公司”提供的電商平臺，在被告“三只松鼠公司”所經營的(天貓)“三只松鼠旗艦店”購買了“三只松鼠_碧根果210g×2”一份、“三只松鼠_夏威夷果265g×2”一份;訂單號：300341187446807172;訂單金額84.80元，付款金額82.64元。

　　在涉案商品詳情界面均有“我們，六冠王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更被全球主人喜愛信賴的零食品牌。”、“全網堅果零食銷量TOP1[4]這，就是松鼠”廣告圖片;“三只松鼠旗艦店”首頁抬頭位置有“連續6年全網堅果零食銷量第一*”。原告王柱于2018年12月19日收貨于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路32號。

　　本院認為

　　原告王柱提交的證據能夠證明原告王柱通過被告浙江天貓網絡有限公司提供的電商平臺，在三只松鼠股份有限公司經營的天貓“三只松鼠旗艦店”處購買商品，王柱與三只松鼠公司之間建立了網絡購物合同關系，天貓公司是平臺提供方并非網絡購物合同的當事方，該網絡購物合同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且形式和內容不違背法律、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應為有效。

　　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或者反駁對方訴訟請求所依據的事實，有責任提供證據加以證明，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足以證明當事人的事實主張的，由負有舉證責任的當事人承擔不利后果。

　　本案中，原告王柱主張三只松鼠公司提供商品存在虛假廣告，并據此請求懲罰性賠償，應就其主張舉證證明。

　　所謂虛假廣告，是指以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內容欺騙、誤導消費者的，商品的銷售狀況信息與商品或者服務有關的允諾等信息與實際情況不符，對購買行為有實質影響的;使用虛構、偽造或者無法驗證的科研成果、統計資料、調查結果、文摘、引用語等信息作為證明材料的。本案中，原告并未就此提供證據證明該項主張。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四十五條的規定：消費者因經營者利用虛假廣告或者其他虛假宣傳方式提供商品或者服務，其合法權益受到損害的，可以向經營者要求賠償。

　　涉案商品宣傳的“我們，六冠王三只松鼠連續六年零食行業銷量第一，更被全球主人喜愛信賴的零食品牌。”、“全網堅果零食銷量TOP1這，就是松鼠”廣告圖片;“三只松鼠旗艦店”首頁抬頭位置“連續6年全網堅果零食銷量第一”此三條廣告語的文字內容，顯然意在宣傳銷量排名，并未實際宣傳商品的功效，并非是以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內容欺騙、誤導消費者，不符合虛假宣傳的構成要件。

　　原告王柱以普通消費者的身份購買涉案商品時，運用日常生活經驗法則完全能夠判斷食品的特性、功能、市場價值等，通過電商平臺亦可查詢店鋪與商品的數據記錄、用戶評價等，因此涉案廣告宣傳不足以對原告王柱的購買行為產生誤導甚至使其做出錯誤的意思表示。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若干問題的意見(試行)》第六十八條規定：“一方當事人故意告知對方虛假情況，或者故意隱瞞真實情況，誘使對方當事人作出錯誤意思表示的民事行為，可以認定為欺詐行為。”

　　所以，構成欺詐應符合以下要件：

　　1.行為人故意告知虛假事實或者隱瞞事實;

　　2.相對人因此陷入錯誤認識;

　　3.相對人因此作出不真實的意思表示。

　　原告王柱主張三只松鼠公司提供商品存在欺詐行為，并據此請求懲罰性賠償，應就其主張舉證證明。所謂欺詐，是指故意告知消費者虛假情況，作引人誤解的宣傳或者故意隱瞞真實情況，誘使消費者作出錯誤意思表示的行為。

　　本案中，原告并未就此提供證據證明該項主張。

　　根據三只松鼠公司提交的相關證據：

　　六份《公證書》和截屏，經線下核驗原件及光盤，在無相反證據的前提下本院認可六份《公證書》和五份銷量截屏的真實性;《告知函》，經天貓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當庭陳述認可出具單位“浙江天貓技術有限公司”為天貓公司關聯公司，在無相反證據的前提下本院認可《告知函》的真實性。

　　上述證據能夠證明三只松鼠公司在其主營類目(零食/堅果/特產)的成交排名自2013年至2015年共3個年度【依據告知函】;2013年第三季度至2015年第二季度共8個季度，2015年9月至2018年12月共39個月度【依據公證書和截屏】;已生效判決(2018)粵03民終13763號也確認了2013年7月至2017年6月期間三只松鼠旗艦店行業(零食/堅果/特產)銷量第一的事實，以統計周期為單位，三只松鼠公司在淘寶和天貓的銷量排名真實有據。

　　統計方法是商家后臺購買的“數據魔方專業版”、“生意參謀”服務統計結果。該項服務為其所屬領域的相關人員普遍知悉和容易獲得，屬于電商平臺商家經營的可選服務，三只松鼠公司購買服務具有合理性。

　　基于以上統計和證明，本院認為，被告三只松鼠公司并不存在故意告知虛假事實或者隱瞞事實的行為，涉案廣告發布于天貓店鋪內，有明顯引證信息并對數據來源、限定范圍進行了說明，“全網”即指向發布的電商平臺，且引證信息明顯，不能將進行了引證標注的、發布于天貓旗艦店的“全網”字樣進行擴大解釋和類推適用線上線下全部銷售渠道;

　　三只松鼠公司舉證能夠證明2013年至2018年六個年度的主營行業(零食/堅果/特產)銷量排名為第一;關于關鍵字(零食/堅果/特產)檢索，本院核查三只松鼠公司提供的涉案公證書錄像及書面材料了解到該關鍵字組合(零食/堅果/特產)，是該項統計“行業”對應的格式標簽，與三只松鼠公司主營行業一致，且該標簽項下全包含(零食/堅果/特產)三個子類目，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廣告法》第十一條之規定，廣告使用數據、統計資料、調查結果、文摘、引用語等引證內容的，應當真實、準確，并且標明出處。

　　引證內容有使用范圍和有效期限，應當明確表示。故原告王柱提出的三只松鼠公司虛假宣傳、屬于欺詐行為的理由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提出的適用懲罰性賠償、退還貨款的訴訟請求本院不予支持。

　　原告提出涉案廣告語違反了《侵害消費者權益行為處罰辦法》，該項不屬于民事法律范疇，本案不予認定。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子商務法》第十七條之規定，電子商務經營者應當全面、真實、準確、及時披露商品或者服務信息，保障消費者的知情權和選擇權。

　　本案中的天貓公司為涉案合同的交易平臺，并非本案合同交易的向對方，且已經履行了平臺責任，故不承擔賠償責任。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八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駁回原告王柱的全部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25.00元，由原告王柱負擔(已交納)。如不服本判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北京市第四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員 韓 冰

　　二零一九年四月十五日

　　書 記 員 王 珊

　　來源：北京互聯網法院 知產庫編輯